宠物情人 13 「“那时候……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九十九临only
▶九十九屋外貌完全私设注意
▶部分设定搬用于原著，之前的剧情请戳合集
We'll be together again
我们终将再一次重逢
And I'll be with you again
而我也将再一次与你同行
从实验室离开后，镰鼬一直在思考妖生。
它算是看着这个少年长大的，自认为在对方的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起了一点引导作用，但如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临走前直接给所有实验房间解锁并引爆了实验基地的孩子是自己养出来的。
这种潜行失败就开无双的做法到底是跟谁学的？！
作为一个热爱人类的妖怪，镰鼬听着基地里传来的妖怪啃噬研究员头骨的声音，觉得全世界不会有比这更失败的养成了。
嘛，虽然也算那些人自作自受。
九十九屋重回地面上后却没有急着离开，他回头望着那片火光与浓烟。说起来有些讽刺，如今它们是如此脆弱，能被这样轻易地入侵摧毁，难以想象他曾被关在这里任人摆布了那么多年。
建筑物在燃烧中坍塌，一直隐匿于地下的实验基地终于暴露于阳光与海风之中。
不远处，一艘幽灵船缓缓靠岸，也不知道镰鼬从哪搜刮到了这艘船，看起来在海上漂泊已久，经历了风吹日晒，看起来随时可能沉进海里。
「怎么还不走？你难道想留在这里不成？」
在镰鼬的再三催促下，九十九屋终于动身，一步一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岛屿。
实验基地内一切数据与情报都在爆炸中被销毁殆尽，有能力的妖怪可以在趁这个机会逃离，而那些见不得光的物种、那些连活着都很痛苦的合成兽，会在这场大火中长眠于此。
说来遗憾，他们终其一生，也未曾体会过自由。
这艘幽灵船虽然看起来不太可靠，但是只要镰鼬在，它就绝对不会有沉没的可能性。
九十九屋站在甲板上，背靠着生了锈的栏杆发呆，他的手里摆弄着一张有些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的画面是他曾泡在那个培养罐里的样子，浅棕色的液体中，衣服背面的数字隐约可见。
培养罐的编号是B612。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却是我最喜欢的，你的样子。”
“你听过那个童话故事吗？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那支玫瑰。”
九十九屋翻到照片背面，看到了少女留在上面的字迹。
小九，
希望你会拥有很漫长温暖的一生。
他把照片收起来，这时镰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嗯，想起了一些事情。”九十九屋低头看着破败不堪的甲板，“你并不清楚我逃出来之前的事吧？”
镰鼬没有吱声。
“那时候实验几乎要成功了，我的五官六感都被削弱，只要再进一步破坏我的意识，就能够制造出一个对妖怪来说非常理想的容器——容易侵入，便于操控。”九十九屋回想起那段日子，承认道，“进行脑部手术的计划其实很早的时候就被提出来了，那时候我还太弱小，完全无从反抗，只好尽量表现得乖巧，让他们觉得等我再长大一些再进行手术也可以。”
“最糟的时候我曾经设想过，如果他们采用了别的方法来操控我的意志，那么我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逃出去。”
“其实我对外界并没有那么向往，也没想过离开后要过上怎样的生活，我只是被恐惧驱动着行动而已。”九十九屋看着那座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岛屿，低声说道，“所以刚刚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要不要留在那里的。我在那里戴着镣铐生活了太久，哪怕在离开那里之后，我也经常会在梦里回到那个实验室里……我甚至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彻底“逃离”那个地方。”
「你完全是自由的，一切思想与情感皆出自本能，从未受过操控。」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是我的宠物，我会帮你打破所有由其他人戴上的枷锁。」
“你今天好像格外温柔。”九十九屋懒洋洋的靠着护栏，在海风中微眯起眼睛。
「心血来潮想哄哄自己的伤痕累累的小宠物罢了。」镰鼬说道，「需要我为你今后的梦提供一些素材么？」
“嗯？”
「回头看一眼。」
九十九屋听话的转过身——
看到了鲸鱼跃出水面的瞬间。
幽灵船在海里航行了数天，于是他的十六岁生日是在海上度过的。
从那一天开始。记忆中的星空、潮汐，海风和迁徙的鲸群，成了少年梦境的永恒组成。
临也回到九十九屋的公寓后，却发现这人居然不在家。
戒指里钻出的黑影帮他打开了门，他进入公寓后，才发现无人的公寓居然会显得如此冷清。
病刚好就开始往外跑？临也有些担心的给对方发了消息，迟迟没得到回复，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他干脆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很快就昏昏欲睡。
不知为何梦到了一些高中时发生的琐事。
有一次他心血来潮想给新罗做一款游戏，但是做到后来慢慢忘记了初中，他在游戏中输入大量没什么意义的废话，整段整段的内容，他几乎确信不会有人耐心看完。
但是莫名有一种想向人倾诉的欲望。
把游戏发给新罗后临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完全没想到会在24小时之后受到一份repo。
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到这份游戏的，但是从这封邮件的内容来看，那个人居然耐心看完了他在游戏里输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并认真的给予了回复。
那时候他其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也从此记住了署名中“九十九屋真一”这个名字。
还有。
虽然没有出现类似的话语，但临也总觉得那封邮件的口吻，像是在表达着……
“好久不见”
临也从梦中惊醒，怔忪许久，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处何处。梦中他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却在睁眼的瞬间将它遗落了。
客厅里温暖干净，却空荡冷清，只剩下如鼓的心跳声在耳边震荡不休，还有卧室内电脑主机发出的轻微响动。
临也从沙发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心中忽然无端产生了一个念头——曾经也有人这样坐在这里，长久的、安静的等待着什么人。
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九十九屋拎着东西进了门，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临也，笑了笑问道，“等了多久？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唔，刚睡醒，你等我理一理思路。”临也起身去浴室拿凉水洗了脸，彻底清醒过来后才回到客厅里。
九十九屋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等他。
“十九年前的学生受伤事件的凶手是被罪歌附身的远山幸老师，高桥学姐或许提前发现了端倪想要阻止，却不幸在混战中被罪歌寄生，还被迫背上了罪名。”临也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如今图书馆莫名回到了案发前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按照不正常的时间流速，大概在一周后，过去的事件就会重演。”
“嗯。”九十九屋点了下头。
“而你是事件的旁观者，或许也在案件发生的时候受了一些影响，甚至可能受了伤，但是在那个叫镰鼬的妖怪的帮助下，你并没有被罪歌操控神志。”临也继续说道，“在镰鼬使用能力的过程中或许给你的身体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我猜测它采用的办法是让你的身体永远保持在被罪歌砍伤之前的状态下，但是使用这种能力需要付出代价，镰鼬的力量渐渐被消耗殆尽，直至死亡。”
九十九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它死亡之后，因为遗骸的存在，所以你的身体依然能勉强维持在安全的状态中，但是遗骸消失后你就会被罪歌彻底控制，所以你决定想办法复活镰鼬……”临也顿了一下，低着头有些迟疑的继续道，“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做法，但是你给我的戒指大概和镰鼬的力量有关。”
“既然你能猜到这里，为什么不把戒指摘下来试试呢？”九十九屋忽然问道。“你与十九年的事情完全无关，是个被无辜卷入的人，只要摘掉戒指就能彻底远离这些纠纷，回到正常的生活里。”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些事。”临也看着他，忽然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九十九屋回忆了一下，嗯了一声。“你的决定和那件事有关吗？”
“有很大关系。”临也慢慢摊开手，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那时候……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九十九屋：“……”
一直猫在沙发背后听他们谈话的黑影忽然炸毛，以一种要把他绞死的气势腾空而起，向他冲了过来。
临也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站起来躲开了它的攻击。
“所以我意识到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是有问题的，我以为是你在一步步诱导我去调查这些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主动走进这个局的人是我，你只是想吓唬我一下让我知难而退罢了。你也确实没有操控我的想法，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本心——”
黑影差一点缠上他的手腕，又被他用小刀甩开了。
九十九屋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坦白震惊了，直到这时才阻止黑影继续攻击下去。
临也对着黑影挑衅般的笑了一下，黑影愤怒的想窜过去绞死这个倒霉玩意。
“我想帮你阻止当年的事件重演，还有，我不打算帮你复活那玩意。”临也想了想，补充道，“既然死了就让它安息吧，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可以帮你一起把它的这个什么遗骸也埋了。”
九十九屋：“……”
他坐在那里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放弃般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临也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完全无视黑影就在身后跃跃欲试要拧掉他的脑袋。
“其实不需要一周的时间，过去的事就会重演。现在图书馆内的时空异常是两股势力共同影响的，一方是镰鼬，而另一方就是你见过的那种蝴蝶。”
“那种蝴蝶是从某种器物中诞生的，具有制造幻觉的能力。你在图书馆体验到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受它的影响，有些幻觉是对曾发生的事的复刻，另一些是根据蝴蝶宿主的「愿望」创造出来的。”
“蝴蝶的主人是谁？”临也问道。
“是一个在大正时期死去的女孩。蝴蝶的原型是一枚胸针，后来被转赠给了高桥。”
“高桥学姐……她现在还活着吗？”
“她和远山老师都是死在了当年的事件里，现在学校里的那个并不是借用了她的尸体，而是蝴蝶创造出的一个幻觉。”
“幻觉也可以被妖刀操控吗？”
“可以的。”九十九屋说道，“但是蝴蝶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孱弱了，到时候罪歌也会受到影响。”
临也沉思片刻，继续问道，“罪歌可以脱离宿主单独进行活动吗？”
“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远山身上寄宿的罪歌是被改造后的妖怪，宿主对它来说既是可受操控的傀儡也是控制它力量的枷锁，一旦它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九十九屋轻叹了口气，“如果你见过它在空气中不断增值生长的模样，大概就明白它的可怕之处了。”
“这次你有应对它的计划吗？”临也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你只需要好好戴着戒指就行了。”九十九屋说道。“还有，别再靠近图书馆了。”
当他晚上临也依然在九十九屋这里留宿，理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半夜跑去图书馆。
当然是借口。
九十九屋去洗澡的时候，临也正在卧室的书架前百无聊赖的翻看各种资料。
这次他提前征求了同意。
在书架上翻找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文件夹中夹着一本画风不太一样的东西，抽出来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本儿童绘本。
「你就拿这玩意敷衍我？」
镰鼬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儿童绘本，难以置信的问道。
几分钟前。
「我不太能理解这个女孩的行为。她特意把你找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陪她发呆？」
在等人。九十九屋低头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她在等谁？」
老师。
「……行吧。话说你干嘛拿这种看不懂的书来打发时间？」
随便从书架上拿的。
「你看得懂？」
√
「我不信，你给我解释一下这页左下角的这个公式……」
你要是嫌无聊可以去自己找一本。
「那你帮我把D区11排第……」
太远了，不想去，你自己拿。
「……」
镰鼬想打人。
最后九十九屋被它骚扰了半天，只好站起来随便从书架上抽了本儿童绘本，摊开放在桌子上。
镰鼬炸毛抱怨了一会儿，还是规规矩矩的读了起来。
不太巧，拿的那本正是《小王子》。
看到装在玻璃罐里的小玫瑰时，镰鼬明白了九十九屋看那张照片时忽然沉默的原因。
他大概不太喜欢那个比喻。
但是镰鼬向来是个擅长讨人嫌的玩意儿，明知道对方的雷区，却偏要到对方的雷区上跳舞，它让放在一旁的钢笔漏了点墨，然后让墨水在绘本页面上洇出了简笔画。
九十九屋注意到一旁的动静时，那副画已经完成了。
一个被打破的玻璃罐，旁边是一只叼着玫瑰逃跑的小狐狸。
寓意相当明确，九十九屋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提醒了镰鼬一下不能在书上乱涂乱画，然后去找老师把这本书买下来了。
……
九十九屋用毛巾擦着头发，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临也懒洋洋的靠着书架站在那里，正低头翻阅一本儿童绘本。
“你对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太满意吗？”临也抬起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把有涂鸦的那一页展示给他，“很不巧，我似乎发现了你小时候干的一点坏事——叼着玫瑰私奔的小狐狸，画得倒挺可爱的。”
九十九屋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算是表示赞同。
“嗯，挺可爱的。”
TBC.
Sumria和九十九屋真一的故事会在番外中单独讲述。
